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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决战鲍捕头


西门之外三里,有一条小河,小河上有座拱桥。过了拱桥,路边有棵大槐树,树龄已有上百年,树冠十几丈宽,大太阳天,树下会有人摆上茶摊,供来往路人休息饮用。

现在是在繁星满天的夜色中,路上没有行人,只闻流水声和虫子的鸣叫声,偶尔还有风吹树冠的“沙沙”声。空月站在树下,全身放松,静静运行真气于全身,感觉身体骨骼的疼痛似乎有减弱的趋势。

心无旁骛练功,但觉知却又极度敏锐,这就是最佳功态。鲍捕头还没过河,空月已经知道他来了,慢慢开始收功。

两人相隔三丈的距离站定,还都穿着捕快的制服。空月说:“你能领我入捕快行,我一直心存感激,但你为何两度非得置我于死地?我容忍你第一次是还你债情,第二次,就没有理由再容忍你!”

鲍捕头不温不火说:“倒想不到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运气如此好,身手也不错,两番大难不死,也算难得了!”

空月问:“我本与你无冤无仇,你第一次要害我却是因何而起?”

鲍捕头冷笑一声:“一个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第一次想做掉你,是你偷入祖家藏宝室,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祖家主花钱要买你的命!至于这第二次,是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人,管到了不该管的事,所以必须除掉你。”

空月淡淡一笑:“就凭你,想拿走我的命,怕不容易!你不仅想害我,还累及我的母亲,我同样容你不得,今天,你必须死,你若不死,你的家人都会受累,你死了,她们才能过安生日子!”

鲍捕头一点不恼怒,取下腰刀,举在面前,拔出半截刀刃,告诉空月:“凡是见到我拔刀的人,还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你也不会例外。”

空月看了看,刀锋露出寒芒,一口好刀。空月叹息道:“刀是好刀,可惜用刀的人却不是好人!不过你大可放心,你死后,我会照顾你的家人,至少确保她们不受欺凌,你可以放心而去”

鲍捕头露齿一笑:“你似乎还有点小良心!”

空月说:“你别急着拔刀,这里是路边,死了人目标太大,明天一早就会被发现,我们往西北方向走二里,那里有个坟地,去那里决战如何?”

鲍捕头回答:“如此更好,不过你好像没带刀剑,打算就用一条短棒和我对打?”

空月回答:“对付你,一条短棍足矣!”

鲍捕头再不搭话,往北疾驰而去,他一点不担心空月不过来。果然,等他停下脚步转身,空月已经停在他对面不远处。

此处果然寂静,稀稀落落散布着十几座坟墓,遍地杂草,有些荒凉,看情形平时少有人来往。

空月抽出别在腰带上的铁笛,握在右手,斜指天空,尖头对外,亮出一个轻松随意的迎敌姿势,说道:“你可以拔刀了!”

鲍捕头看空月如此托大,似乎胜券在握,完全一副藐视自己的架势,心里反生谨慎。他在公门多年,黑白两道都打过交道,自然有观人断人的能力,他已经断定空月必定身怀高强武功,否则也不可能两次死里逃生。但一个少年,没有任何背景,再是天才,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鲍捕头右手拔出刀,左手扔掉刀鞘,刀甫出鞘,在月光照射下闪出寒光,空气中响起一阵“嗡嗡”的龙吟声。这是鲍家的祖传宝刀,刀长三尺,削铁如泥。

鲍捕头双手紧握刀柄,直视空月双眼,双脚一前一后站稳,深吸一口气,骤然发力,冲前几步,猛力一刀,力劈华山,从头顶向下斩向空月。

只此一招,鲍捕头展现出的力量、速度、狠、准,其功力还在祖家主的弟弟祖灵之上。

空月迅速撤步后移,避开刀锋,不与其硬碰。鲍捕头用的是一口宝刀,自己的铁笛虽然也是宝物,但硬碰之下很难说结果,不管宝刀还是宝笛,任何一件宝物受损都可惜。

鲍捕头连挥数刀,刀刀狠辣,气势如虹,空月则是连连避让。

十招一过,空月对鲍捕头的武艺基本上有了大致判断。鲍捕头的刀法走的是刚猛路子,招招凶狠,刀刀夺命,没有任何花架子,且有宝刀助力,威力大增。如果是祖灵与其交手,估计走不出五十招就得丧命。

一个西城衙门的副总捕头,能拥有如此武艺,空月也是未曾料想到。他自称的刀下无活口还真不是吹牛,只可惜他走上了邪路。

不过空月也看出了他的弱点,就是内功不足。鲍捕头的内功修为在空月之下,这一点空月绝对有自信。

空月决定用自己之长制对手之短,在鲍捕头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边避让,边找机会还击。

空月还击的部位对准的是鲍捕头使刀的右手腕,铁笛如一条黑蛇,神出鬼没,乘虚而入,几次差点刺中鲍捕头右腕。

鲍捕头有些吃惊,不得不留意空月的还击,手上招式稍缓,也就在他放慢招式的当下,空月的铁笛搭上了他的刀面。

空月又使出了绵拳中的粘连劲,一粘上去,便如影随形,难以摆脱,刀身上像系了一个东西,你进,他顺势退,你退,他跟上来,就让你的招式发挥不出威力来。

如此刀棍粘连,你推我挡缠绵了一阵,鲍捕头心里焦躁起来。鲍捕头的战法风格犹如狂风暴雨,短时间猛烈,但难以持久,而空月的内功连绵悠长,长久不衰,这样打下去,不出一百招,鲍捕头就会体力不支败下阵。

鲍捕头使出大力,猛然退步,转动刀面,双手向左挥动,试图脱出空月的粘连。

高手过招,一个破绽便能决定胜败。鲍捕头这一用力,使的是硬力道,没有顺势而为,这便是破绽。他向左拧腰转臂,右胸暴露在了空月面前,他的刀是摆脱空月长笛了,但空月的长笛却也毫不客气攻入,刺在了他的右胸。

鲍捕头急退,已经来不及,铁笛刺入一寸多,这可不是皮外伤。

鲍捕头退后几步站稳,定了下心神,临阵急躁可是大忌,鲍捕头有丰富的临战经验,虽负伤,心未乱。

两人再度交上手,空月依然以柔克刚,但加强了攻势。鲍捕头右胸受伤后,右手出招的力道与速度已经受到影响,彻底改为双手持刀,招式的灵活多变度则有所下降。

当空月再次用铁笛粘连上鲍捕头刀刃的时候,鲍捕头不敢再用蛮力脱困,只能与空月比拼内力,这下正中空月下怀。

两人在胶着状态下你推我挡,又是十余个来回,空月长笛斜向下发力突进,笛尖刺入鲍捕头右大腿。

鲍捕头负痛,想撤又撤不走,想攻也攻不了,心知不妙,这个少年内功深不可测。这时的鲍捕头既后悔把空月带入了衙门,更后悔不该招惹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此时鲍捕头已经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只是在勉力支撑,空月却是气定神闲。又纠缠数招,空月的铁笛长驱直入,“噗”一声,没入鲍捕头小腹,深达半尺。

空月一招得手,退出几步,收回长笛,搭在左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鲍捕头捂住肚子缓缓倒下。

鲍捕头蜷曲着身子,侧卧在地上,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空月知道,他的生命也在随着呼吸迅速流逝。

乘他意识还清醒,空月对他说了一句话:“你放心去,我会保护你的家人!”

等到鲍捕头呼吸完全停顿,空月走上前,拿起地上的宝刀,转身准备走。紧接着又踌躇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他把鲍捕头身体扳过来放平,拿起刀,在他被刺伤的三个部位,右胸、右腿、小腹上,顺着伤口各刺入一刀。

空月这么做的目的是破坏伤口留下的痕迹,因为铁笛刺出的伤痕太特别,容易引起怀疑。

空月收起刀,还回刀鞘,挎在左腰部,往西城门走去。外城城门通宵开放,有兵卒把守,守门军士见是个捕快,问也懒得问他,空月也不多说话,进城后往住家方向急速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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