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来到走进夜夭儿的房间,府衙里定期有人打扫夜北侯府,里面的灰尘并不算多。
这里已经被清空,没有什么值得搜寻的地方。
看了一下后,楚澜离开夜夭儿的大院准备离开。
细细簌簌—
楚澜刚走到院子里的花坛,突然传来了响动,身子骤然紧绷,从腰间拿出一把全黑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夜夭儿送给楚澜的,刀刃上涂着剧毒。
夜夭儿让楚澜不要发狠舔一下刀刃,敌人没死,结果自己死了,那就贻笑大方了。
楚澜散开灵识,以防背后有人偷袭,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发出声音的草丛,轻轻地拨开杂草。
当拨开杂草后,发现一个少女正睡眼惺忪地望着自己。
“楚澜大哥!”
传来一声弱弱的声音,一个衣着单薄褴褛的女孩从杂草丛里钻出来,头发上还带着杂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楚澜。
“小豆子?!”
楚澜看着惊讶地:“你怎么进来的?”
一边说着,扶着她的手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那里有门···”
女孩指了指大门。
楚澜:“······”
“刚刚我看见一个黑影出现,我就跟着他跟到了这里,结果他在这里不见了,这里太大,迷路了,所以我睡着了。”小豆子揉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道。
“黑影?”
楚澜道:“还是上次那个女人?”
“嗯恩。”小豆子点了点头。
楚澜拍拍小女孩的头:“以后遇到不要做了,很危险,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豆子脆生生道。
“那楚澜大哥来这里又干什么?”小豆子问道。
“那天小福子跟我说夜北侯府闹鬼,所以我过来瞧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楚澜如实说道。
“哦!”小豆子点点头,跟着楚澜来到了墙边,楚澜正打算搭人梯让小豆子爬上去,小豆子疑惑道:“楚澜大哥,为什么我们不走门?”
小豆子指了指旁边的门。
“······”
楚澜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快走吧,外面怪冷的!”
······
送小豆子回到军属大院后,楚澜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了一晚。
中午刚吃过午饭,外面阳光明媚,楚澜躺在原本是雷硕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雷硕有个习惯,吃饱后喜欢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睡午觉。可能被,晒着太阳度过午后最疲惫的时光。
就在楚澜打盹时,听到了小荷的声音,它带着一条像狼一样的大狗出现在院子里,大狗的脖子上挂着一封信,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
瞧着大黑耷拉着脸,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楚澜觉得像是晚上出去找了小母狗后被“掏空”的样子,楚澜怀疑大黑其实是一只猫,白天睡觉晚上精神。
楚澜觉得柯泽可以这样跟别人介绍大黑:我家养的狼叫猫。
一种宠物当两种养!
从大黑的脖子上取下信,楚澜打开,是柯泽让他去治安司一趟
······
楚澜牵着无精打采的大黑来到府衙后,又找地方“躺尸”去了。楚澜在仆役的带领下来到府衙,府衙作为审理大案重案的地方,占地比治安司大数倍。
暗红色大门外站着两列士卒,门口放着两尊法兽獬豸,两侧放着两只鼓皮脱落的破旧大鼓。
楚澜让人去通传,毕竟自己就算是府主之子,也不能强闯府衙。
后堂。
一名穿着深绯官袍的中年人,紧皱浓密的剑眉来回踱步;柯泽端起茶盅轻叩茶盖,吹着里面的热茶;史康石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观察使和度支使都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扶孤官员品阶共有九品,品下又有正从之分,其中三品以上,五品以上,六品以下是职事官的三大等级阶梯。
扶孤各府域府主主管军、政,知府主要协助府主处理府域内的政务,还有观察使负责监察,度支使掌握着府域的财权,在财政和监察上掣肘着府主。
楚昊天作为秦川府主,才华横溢,他的决策只要不是太离谱,观察使和度支使就不会做太大的刁难。
知府秦复环视一圈,说道:“昨日发现‘永业同辉’紫金,我已经派人即刻送信送往府主大人,由他亲自定夺。我想大人应该禀明陛下,想必主办官不日即到。”
度支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他眯了眯眼睛:“何仲忽负责从圣安押送这五十万两紫金是用于修缮前秦所留下来的长城,防备胡族再次南下。在何大人手下当一个判官的时候,他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能将很少的银两发挥出极大的作用。永业七年到现在,用一扶孤一年的税赋硬生生砸出来一支大军完全不是问题。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点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睁眼的时候面前突然站着甲士。”
度支使说完,在场的官员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秦复看向史康石,问道:“何仲忽所携带的五十万两紫金潜逃,是潜伏的毒蛇。我让长史亲自前往治安司督办此案,限期一日内抓捕凶手,可有结果?”
史康石道:“回禀大人,人犯覃氏已在今晨抓获,现已收押入牢房。”
观察使是一名瘦削的中年人,他轻轻地放下茶盏:“既然如此,先行审理,查明紫金的来源,待主官到达之前也好有交代。”
“先把人带到前厅。”秦复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人前往公堂。
楚澜来到前厅,见到了府域内权力最高的一撮人,除了柯泽和史康石外都穿着绯红色的官袍。
到一边“躺尸”的大黑悠哉游哉地走了过来,柯泽来到楚澜的身边,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叫你来的目的是让你来旁听案件的审理,虽然你是府主的儿子,但在这里并不好使。正好我这个国子监祭酒的身份能让他们卖我一个面子。”
“多谢柯师。”楚澜说道。
柯泽点头,提醒道:“旁观的时所见所闻不能对无关人员提起,知道吗?”
“知道。”
······
“威武——”
当秦复带着官帽来到公堂时,两列衙役手持大板敲击着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大案下跪着一名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妇女。
秦复端坐在牌匾下,一拍惊堂木,公堂上顿时噤声。
“堂下何人?!”
“民妇覃氏见过大人。”
啪—
秦复猛拍惊堂木,大声道:
“民妇张覃氏,为何要杀害转运司吏员常氏,快如实招来?”
“民妇冤枉!”妇人面露惶恐,颤声道。
“冤枉?!”秦复猛地拍下惊堂木,大声道:“民妇张覃氏杀害转运司吏员,人证物证俱在,竟口称冤枉,藐视公堂,视我扶孤律法何在?”
说完,猛拍惊堂木道:“快如实招来!”
“大人冤枉!昨夜我在家中从未离开”
一副竹夹子被待在张覃氏的手上,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上刑!”秦复厉声道。
“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你在威胁本府?给我夹!”
“大人,民妇冤枉!”妇人疼得声音颤抖说道。
“还嘴硬!”秦复露出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拿出几份供词厉声道:“这些供词都清清楚楚地,连你前天何时出门、昨天何时离开府城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你可知再次抵赖罪加一等是何罪?”
“民妇冤枉~”妇人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要想鬼不知,除非己莫为。”
秦复冷笑一声:“本府早就知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通传人证。”
随即一位位人证被带了上来,妇人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当最后一位人证上来时,妇人顿时面如死灰。
张屠户。
秦复问道:“张图,你可认得此人?”
“草民认得,是我的妾室。”
“前天夜里她可有出去?”
“起夜时发现贱妾并不在。”
“可知她去了哪里?”
“不知。”
秦复冷笑道:“民妇张覃氏,你可认罪?”
“民妇认罪!”人证物证俱在,妇人像是抽干了灵魂,瘫倒在地上。
秦复看向旁边负责记录的吏员,后者开始记录。秦复问话道:“张覃氏,为何要杀害转运司吏员常氏,还不如实招来?”
妇人脸色阴晴变幻,过了一会,她缓缓道:
“民妇从小父母双亡,小时候和弟弟生活在叔叔的家中。后来我被张屠户纳为妾室,我弟弟被常氏抓了起来,威胁我说如果不按他的要求来他就把我弟弟卖到胡地为奴。民妇自幼父母双亡和弟弟相依为命,为了弟弟的安危,我只好不断满足常氏的兽欲。”
“可这常氏就是个无耻的禽兽。”
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说满足五次后就把我弟弟给放了。五日前是最后一次,结果他失信于我。昨天晚上我趁老爷醉酒之际外出,随手拿起他屠猪的刀具离开。结果我刚进门他非但没有信守承诺,还变本加厉地要求我,一气之下将他失手将他杀害。”
说完,妇人掩面痛斥。
“混账!”
“畜生!”
在场的官员皆是谴责死去的吏员,秦复拍下惊堂木,道:“转运司吏员常氏以势压人威胁良家,本府定会秉公执法。”
“现在还有一个案子本府需要询问。”
“大人请问。”
秦复从袖袋里拿出一枚紫色的元宝,正是楚澜日思夜想的紫金。
“你可认得此物?”
“民妇认得,这是紫金。”
“如何认得?”
“常氏有一天晚上给我看过,自然认得。”
“可知他的紫金从何而来?”
妇女想了想,道:“有一天我和他完事后,他跟我说有人给他紫金请他在运送货物的时候行个方便,事后必有重谢。”
“可知对方是谁?那批货物是什么?”
“民妇只知道是个胡人,至于货物,民妇不知。”
秦复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实质性的线索,看向旁边的负责记录的吏员,后者点头。
“民妇张覃氏,失手将转运司吏员杀害。法理无情,本该问斩。但吏员威胁良家有错在先,且此案涉及重大,改日再审。退堂!”
“威武——”
······
楚澜和柯泽离开府衙时,天色暗下来。
柯泽牵着开始兴奋大黑,问一旁的楚澜:“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点。”楚澜道:“‘永业同辉’的紫金已经禁止流通,找常氏办事的人为何还给紫金?”
随即楚澜的头耷拉下来:“可是我没有相应的线索。”
“查案办案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你抓住蛛丝马迹。”柯泽点头道:“天色晚了,快回去吧。”
说完,牵着愈发精神的大黑回秦川院。
看着柯泽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楚澜舔了舔嘴唇:
“紫金啊!如果我能找到,我要好好存着!我要去富春居左拥右抱几个花魁姐姐,哎呀,不行不行,会被父亲割以永治的···”
“定个小目标,先赚个十万紫金再说。”
楚澜露出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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