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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无处遁形27


无处遁形-八十五

桔子粟/文

门关上之后, 掐着时间等了一会儿,时温才从床上下来。有了上一回的经验, 这次她没着急,先依靠着旁边的椅子站稳,然后才扶着桌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动。

干躺着焦虑是没有用的,运动复健才会带来帮助。哪怕一时半会儿气力无法恢复,她至少得灵活掌控自己的身体,再摸清现在的情况和所处环境,找机会出去。

理想之所以称之为理想,是因为它离现实总是差着想象的距离。才刚刚下来走了几步,半张桌子都没到, 腿脚就没了力气,无法支撑身体。

膝盖磕在地板上, 伸手去揉的时候,袖子顺势滑下来, 露出半截手臂。时温这时候才发现, 自己的小臂内侧有抓痕。这几道疤痕很轻, 但是痕迹凌乱, 像是一个同样没什么力气的人,分了好几次才从她手上抠下皮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痕迹?她不记得她去盘蛇冲的这几天有和谁发生过冲突,就算是最后碰到的那几个人,他们也只是陡然从后面敲晕了她, 连正面碰撞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她都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任人宰割,何必再抓猫似的轻飘飘挠几下。

难道是孟彧?可是他没有指甲。

大脑有些超负荷运转,时温温抬手捶了捶额头, 电光火时间,忽然想起,她是收到王老五的短信才去的那片竹林。如果这只是一个骗局,那王老五怎么样了?

心里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先是让她进了村,接下来有人刻意抛出疑点,有人欲盖弥彰隐瞒秘密,在双重作用下更进一步激发了她的疑心和调查欲。她好像一直在往一条安排好了的路线走,最后走到了那片竹林。

背后的人这样大费周章,却又没有要她的性命,也没把她关起来留着审问秘密或者用作要挟。仅仅只是给她扎了一剂会暂时影响她的行动和思考能力的药,然后就完整地放了回去。却又没有真正送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只是丢在村口,接着孟彧就接到了文一的电话,随后找到了她。

现在能勉强拼凑起来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经过。

后半节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的无聊恶作剧。

即便真的只是个恶作剧,前面那些铺垫都是巧合,那它的发生也需要一个契机,或者推手。

比如突然冒出的知情人,王老五。

那么大概是这样的情况,有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本以为不会再有外人知晓,现有知情者也绝对不会透露分毫,却在某一天突然来了一个人调查,也让他摸到了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缺口。

如果是她,现在的时温,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思想,最直白的做法就是封锁泄密源同时对探秘者会加以警告,让他不敢也不能再来触碰这个秘密。

再简单粗暴一点,就是等泄密源和这个探秘者搭上线的时候,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当然也可以做一个骗局,给探秘者营造一种他即将接触到秘密的假象。即安排一个假孙桂兰出现,状似无意地抛出信息引导他往既定方向去,这种情况下所谓的泄密源就不存在。

之前的旧秘密是保住了,可以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如何确保这个计谋不败露?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弃掉那些棋子,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若是在平常,时温会主动克制自己这种思想,用法律和道德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与思考方式。但线下,也许是脑力有限的缘故,禁锢她的那根弦似乎消失了,思维肆无忌惮地发散,不断扎进黑暗里,生根发芽。

冲破这层束缚后,破碎的思路一下子连成了线。

他们很可能已经对王老五灭口,再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不省人事的她身上。因为针剂的作用,她醒来后既没有体力也没有能力去为自己辩护,假使再有人里应外合,她很可能永远翻不了身。

这样,确实比简单地杀了她有趣得多。

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似乎可以理解,孟彧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又切断了她和外界所有的联系。

她不会被别人找到,也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这一切设想成立有一个前提:她和孟彧之间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信任是值得的。

如果孟彧的初心不是想害她,那么以他对她的了解应该会知道:他这么做,也许短暂地能让她相信,但肯定坚持不了太久。

她是孟彧的话,为了进一步加固这个善意的谎言,必要的时候会请一个外援,这个外援需要是他们俩都相信的人——

一下子想了太多的问题,时温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似乎是在恢复了,但恢复中又发生了一点微小的变化,具体是什么她说不出来,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再往深处想就就觉得头脑发晕。

看来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的,她这一下大概已经把今天的脑力值都透支完了。想着还得留一点一会儿试探孟彧,于是又爬回床上去休息。

累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孟彧回来的时候,她仍然睡着,好在他事先有准备,先让刘钦炜在客厅等着。这会儿见她睡得香,也就没忍心打扰,又走出去。

“怎么样了?温哥在哪儿?”见他出来,刘钦炜立刻迎上去问,一边问一边探头探脑地往他身后望。

孟彧扯着他的手臂转过去,带着他到沙发前坐下:“她睡着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又问,“刚刚我跟你说的话,你确定都记牢了吗?”

“哎呀全记住了,记得比我刘家族谱还熟。”刘钦炜拍着胸脯保证,过了一下又说,“虽然我觉得你说不告诉温哥的决定是对的,但是你确定瞒得住她吗?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孟彧说:“以前肯定瞒不住。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别露出破绽,短暂的瞒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刘钦炜看着他:“怎么了?听你这意思——温哥是傻了?”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调侃,可看对方脸上的神情,却完全没有那种心思,他心里一沉,呆呆地望着他,“你别不说话呀,温哥到底怎么了?那些孙子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孟彧拉住欠起身作势要往房间去的刘钦炜,说道:“你先别激动。”

一高一矮的对视,他的气势却丝毫没输,“如果你连自己都没办法冷静,你还怎么宽她的心?我怎么放心让你跟她见面?”

这句话起了作用,刘钦炜重新坐了下来。

“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至于那伙人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后脑有伤,脖颈上有针孔。”

孟彧说道,“我们家的私人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目前只是发现她的生命体征比常人弱一些,大脑和内脏都没有什么损伤。但是她醒来后,思维却不比平常了。”

刘钦炜顺口就质疑:“私人医生,怎么不去大医院啊,万一水平不行呢。”

孟彧:“我庆幸当时没带她去医院去,不然,”

语气有些冲,“现在就是隔着层玻璃,看守所里见了吧。”

刘钦炜意识到自己理亏,舔了舔嘴巴,不吭声了。

孟彧缓了口气:“我们家的私人医生无论是设备还是技术,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她查不出来,国内也没有医院能查出来。如果她再不恢复,我可能得带她去国外看看。”

“但是,”有些发愁,“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她出不出得去和她愿不愿意跟我出去都是问题。”

刘钦炜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说:“要我说,我们干脆把真相告诉温哥,好好跟她分析利弊,她是个讲理的人,会配合我们的。”

孟彧刚要说话,突然听见房间里面一声响。隔着门和这么远的距离,都还能隐约听见动静,肯定不是小动作,他连忙起身往卧室去。

见他走了,刘钦炜也没管他先前说的等他叫再进去的约定,跟着就往里面走。

卧室很大,要不是孟彧走在前面,根本不知道一进来会先被哪里吸引注意。视线随着孟彧去,看见地上一小团粉色的身影,半截压在床头的实木小圆桌下,大概是听见了声音,垂在一侧的黑色长发抬起来,露出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动了几下嘴唇都没叫出那两个字,既惊讶于温哥竟然还有如此女生气的一面,也从没见过她如此虚弱脆弱的样子。

孟彧所有的注意力都扑在时温腿上,替她搬开倒下来的桌子,检查她是否受伤的时候才在余光里注意到她似乎在望着自己身后。

下意识地往她前面移了移,将她挡在身后,回头去看后面的刘钦炜:“你怎么进来了?”

刘钦炜回过神来,在他的眼神里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说:“我先出去。”

可刚一走出来就想到:为什么孟彧能在里面,他不能?没什么不能看的啊,他难道还要避嫌吗,难道不是他刘钦炜跟时温更熟吗?

“我跟温哥认识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挖泥巴呢!”虽然自己一个人这么小声地叫嚣着,他也没再进去,一直等到孟彧出来叫他。

“你不进去吗?”见他没有再要往里回去的意思,刘钦炜特地非常关心地问了一句。

孟彧像是没听出他的别有用心:“她想单独跟你聊。”

“单独——跟我——聊啊。”刘钦炜一个字音一个字音地咬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又说,“温哥也真是,有什么不能一起听的呢?还非要和我单聊,显得咱这还有外人似的,啧,不好。”

充满歉意地笑着,“那我就先去进去跟温哥单独聊了啊。”

孟彧这会儿心里其实有个疑问:时温天天和刘钦炜待在这一起,为什么还会觉得他幼稚?他不比刘钦炜成熟多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人,他本来也是不想和他计较这些的,但是为了两人的计划,他不得不提醒他:“只有你跟她单聊的时候,也保持和我一样的说法,她才会信。”

耐着性子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我知道。”刘钦炜挥挥手,末了还疑惑地念叨了一句,“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配了副啰嗦老太婆的性格?”

孟彧:“?”

然而始作俑者已经大摇大摆地进卧室里去了。

刘钦炜平时看着闲散,喜欢开玩笑,但处理正事的时候从不含糊。进门前一刻,他已经在心里又重新复习了一遍和孟彧商量好的那套说辞。

胸有成竹地推开门,没想到,甫一进去时温就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你温哥还是你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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