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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手


一周七天,除去周末和周五,便只剩下四天。按照约定,纪则典要陪江念念走四次夜路,今天是最后一次。

黑夜茫茫,毫不留情,光速偷走两人相处的时刻。四天好像只是黑暗中的两个点,因为在黑暗中,所以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中间全部被吞噬而消失。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江念念真舍不得,只恨一路上没有柳树,无法折柳来言明内心。

“纪则典,今天是你陪我放学回家的最后一天啦。”夜风吹过,扑面而来的干冷,江念念吸吸鼻子,“你能陪我回家我真的很开心,每天都能见到你,和你分享身边的事,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想过你会答应陪我回家。”

“我还真是舍不得,如果时间能停住就好了。”

如果你的时间能为我而停就好了。

“其实也不一定需要时间停住……”

只要你愿意继续陪我走下去,愿意停下。

“江念念,时间不会停住,我也是。”纪则典说。

就这么打断了江念念道出口的一厢情愿。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用直言不讳来劝她趁早死心。

“你相信奇迹吗?”江念念抬头望天,问纪则典。

漆黑的夜空中,月亮惨白,云朵絮絮,星星也少得可怜。

江念念很坚定:“你现在不相信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的。”

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奇迹会发生,你的时间会为我停下,你也是。

然而纪则典只冷冷清清地“嗯”一声,江念念扯扯嘴角,识趣地不再说话。

悄悄是约定到期的征兆,夜风也沉默着吹过。沉默是今晚的夜路。

“啊——”

尖利的女声划破沉默,纪则典和江念念对望一眼,一齐向声源跑去。

是那个坏人,穿一身黑色,站在阴影里。面目狰狞,笑得好似夜晚的恶魔。

他身前站了一个女孩,穿着青晖校服,绿色的线条有些发灰。全身不停颤抖着,用手捂着脸,挡住眼睛。

哭声传来,击打在两人心上。

纪则典捏起拳头,骨骼作响,道道青筋浮现。他皱着眉头,一副阴鸷的神色,周身迅速冷下来。

薄唇轻启,甚是无情:“滚。”

江念念看在眼里,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不同于自己每次因为小事惹他所生气,这回气势汹汹,撒娇不管用,道歉不管用,哄也哄不好。

“纪则典,你不要打架。”

江念念赶忙去拉纪则典的手腕,冰凉的触感,不知是她的指尖,还是他的腕间。

纪则典只看她一眼,冷冷的眼神染上一些温柔安慰:“别担心。”

“照顾好她。”纪则典说,沉稳安心。

“如果非打架不可,别让他伤到你。”

江念念一指一指缓慢松开纪则典的手腕,不舍带放走他,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太紧张。

纪则典轻笑一声:“不会。”

对待这种人,打上一顿是最直接的解决方法。一顿打到他不敢再来为止。

两人的视线终于转到那人身上。

“废话讲完了?”那人夸张地拿手指掏耳朵,极不耐烦,“看你们俩一来一往,根本没注意我嘛。”

“你们这算早恋吧,小心哥哥告诉老师哦,小妹……”那人话音未完,以痛苦的呜咽作为转折。

纪则典一拳头直接砸在他腹部:“放尊重点。”

纪则典转头朝江念念使眼色,尽管刻意收敛了,还是略带了点狠劲。

站着的女孩泪花盈面,江念念忙将她扶到一旁,远远的,确保不会被波及。江念念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用手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别害怕,我们会赶跑坏人保护你的。”

江念念抬头看纪则典和那人,那人不算矮,只是纪则典太高,一高一矮,光影错落,剑拔弩张,就这么划分出了黑白两个阵营。

那人手脚并用扑向纪则典,看准时机和角度,纪则典拉住那人双手使力,干净利落的一个漂亮过肩摔。

自此一招定胜负,强愈强,弱更弱。

纪则典有了压倒性的优势,打得那人毫无还手的可能,让江念念第一回真切感受到被打之人“表嵌入腕”的痛苦。

毫不见血,一身狼藉,纪则典处处挑在要害下死手。那人只不停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鬼哭狼嚎,听得人心烦意乱。

纪则典皱眉,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他用脚踮踮躺在地上的那人,那人被戳到伤处,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纪则典的声音更冷:“不要再有下次。”

那人满口答应:“好好好。”

纪则典一脚直直踩下去:“说。”

“我下次再也……再也不对女同学……”

“闭嘴,”纪则典收脚,“剩下的你心里清楚就好。”

纪则典转身而来,风轻云淡,似乎刚刚只是做完一套题,考完一场试,同样轻而易举。明明只他一人的脚步声,江念念心里却有千军万马奔过,视线自动对焦,耳边自动过滤其他声音,全世界只有一个他。

江念念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又怕那人按照套路从背后暗算纪则典,紧张得站起身要迎上前,好离纪则典近些保护他。实际却是,那人一动不动,死鱼一般。

“你受伤了吗?”答案显而易见,只是江念念固执地想要听到纪则典亲口确认。

“没有。”

“我想也是。”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江念念放松下来,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

纪则典和江念念围到女孩身边。

女孩已经恢复平静,却仍旧羞怯,垂着头低低的声音:“谢谢你们……”

纪则典提醒她:“最近放学路上不安全。”

江念念急急接上:“你最好找个人陪你一起回家哦,或者趁着刚放学的人群快点回家。你家在哪里?我们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暗处,纪则典嘴角止不住勾起来:对方还没回答家在哪里,江念念就知道顺路了。她总爱撒些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谎,拙劣幼稚。

安安静静地送完女孩回家,江念念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可以一股脑全说出来。

“纪则典,我想都没想过,你还会打架。”江念念显得很兴奋,“打架的你,就像换了一个人,又凶又冷。”

“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不打架时候的你,清清冷冷的,不带有危险性,我也才会有勇气来靠近。”

“你一直很勇敢。”

愈挫愈勇,不管再怎么被他的冷漠打击,还是固执着要靠近。

江念念挠头,嘿嘿一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反正你才是全世界第一勇敢。”

夜风微凉,消融冰山般的沉默。大多数人都没发现,沉默的冰山之下,其实是靠近。因此也就少了勇气,来翻过沉默的冰山。

吵嚷的九班教室内,何慎偷偷摸摸,俯下身在纪则典的座位放东西。

被从办公室回来的纪则典抓了个正着。

“何慎,”纪则典把物理习题册放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扯住何慎的校服后领,轻轻向后拉,“你做什么?”

何慎转头,一副见鬼的表情。

纪则典眼光落在何慎还停留在他课桌底下的手上,问道:“你放了什么?”

“没……”

纪则典抬抬下巴:“那你把手拿出来。”

何慎磨磨蹭蹭,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箱子,正中标着红色十字,是个小药箱。

药箱上贴着一张便条,纪则典伸手取下:虽然你很厉害,但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哦~

落款处仍旧是344。

“344,”纪则典神色冷然,语气却显出怪异,“是你?”

“是……”何慎挤眉弄眼,想通过纪则典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决定怎么回答,“不是……”

好难,完全没有变化。何慎放弃:“呢?”

结果纪则典以陈述句的口吻说出名字:“江念念。”

“原来你知道啊,”何慎松一口气,不再装下去,“你早说嘛。”

“刚知道的。”纪则典将手中的物理习题册放回桌面。

“你猜的?”何慎问。

纪则典回他两个字:“直觉。”

“你不是理性主义者吗,还相信直觉?”何慎把纪则典问住。

他认真地思考几秒钟,因为江念念,不能用理性来诠释,她好像是来打破他的理性的。

何慎以为纪则典没意见,若无其事想要离开,悄悄地把东西留下。

纪则典直接拿起递到他身前:“拿走。”

何慎起身,纪则典坐回位置,继续埋头解物理题。

何慎纠结一番,问:“扔掉?”

江念念小猫似的目光在纪则典脑中一闪而过,害他停顿住了笔,一点小小的墨水在纸上洇开,不显眼,难以察觉,却真实存在,无法灭迹。

纪则典继续写字,不甚在意的语气:“你留着。”

“好。”何慎欢快地答应下来。

何慎慢悠悠踱回位置,心中较量一番:真难得,纪则典竟然没让他扔进垃圾桶。这是不是说明江念念还是有可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的。

纪则典之所以为高岭之花,除了性格因素,还因着打小起,便有白月光的照耀,使他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江念念像影子,白月光只需要无知无觉地散发光芒,影子就原地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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