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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封赏


弘历瞠目:这, 这简直一女二嫁!!!

忒无耻了些。

但眼看着皇阿玛眼神微亮,似有些蠢蠢欲动。弘历及时住了满心吐槽,只迟疑道:“这, 是不是不大好?毕竟刚跟鄂罗斯签订契约, 转眼就……传扬出去,有损咱们大清国体。”

“而且兹事体大,一不小心, 是要引起两国纷争的。”

毕竟大几千万两出去,买的就是那独一份。

若这技术多到满大街都是, 那数千万两就等于打了水漂!便家大业大,也受不了这种被愚弄的苦。一个急怒之间,就可能掀起战火。诚然,大清这几年国力大增,倒也不惧开战。但……

不能兴这种无名之师!

永瑛笑, 着人取了契约抄写本来, 亲自给他那好四伯逐条细读。

然后才对他挑眉:“四伯可听清楚了?咱们有言在先,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鄂人若再言语,可就有无理取闹之嫌了。至于轻启战端这个,咱们大清礼仪之邦,皇玛法宽厚仁慈,自不会主动为之。”

“但若被欺负到家门口,八旗兵勇也不是吃素的!”

弘历无语, 只用无限征询的目光看着自家皇阿玛。盼着他老人家能清醒冷静一点,不为小利所迷,失了大义,伤了天朝上邦的脸面。

虽然那不违契约,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契约拟定的时候就在给人挖坑啊!

小心给自家四伯科普完,永瑛接着就对雍正拱手:“皇玛法,额娘说了,虽然大部分项目都属于和亲王府。但和亲王府是大清的和亲王府,有您,才有阿玛,才有和亲王府大大小小一家子。所以,这契约所得,和亲王府分文不取。”

“权当是给您的小小薄礼,愿您松柏长青,百岁不老,永远疼爱照拂咱们这些小辈。”

啥???

雍正没惊,弘历先遭不住了:“那,那是多大一笔钱啊?你额娘竟然,竟然舍得啊!”

永瑛笑,默默给好四伯颁了神助攻奖章:“不瞒四伯,您这疑问,侄子也有。还直接问出口了,您猜额娘怎么说?”

明知道是坑,弘历还是有点不踩倔强的。

即便他心中万万分好奇。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雍正笑:“你额娘?她大概说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莫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增益其过。横竖银钱无用,不如拿去建设大清,国强民则富嘛!”

永瑛一脸惊异地捂嘴:“皇,皇玛法是新学了读心术么?竟,竟猜得分毫不差!”

“额娘说啦,大丈夫立于世,得靠自己一身文武艺,满腔智慧封妻荫子。百姓还有好男不吃分家饭的说法,没得咱们这些个受全国最最顶尖教育的龙子凤孙,竟连个农家子都比不过。”

“所以家业,她跟阿玛是不会跟咱们兄弟打下多大家业的,顶多每人给笔创业资金……”

这万千财富宁与国库,不予子女的干法!!!

让弘历瞠目,雍正却面露赞许:“你额娘的想法,总是那么不同俗流。不过的确,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压身。给再多家业,也不如把孩子们都教养得能独当一面。不然有财无能,是祸非福。”

当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能勘破,能舍得的却万中无一。

老五家的大气!

目光也长远,特别能舍得。最喜人的是,她从不恋战权力。

这,也就是雍正为何没直接把永瑛过继到弘晖名下,杜绝她跟弘昼掣肘永瑛可能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相信她不会成为永瑛的掣肘,也知道自己一手教养的孙儿有多孝顺,与他父母弟弟妹妹们的感情有多深。

便过继,也不过徒有其名。小子该听他额娘的,还是照听不误。没准儿加倍愧疚,也学嘉靖般,在大清搞什么大礼议……

永瑛可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自家皇玛法已经想了那么多、那么远。

他只含笑拱手:“没错,就如皇玛法您所言。阿玛额娘也是这么想的,说小子们就得学文习武,或者如二弟那般能为大清发展建设做贡献。倒是妹妹们么,到底因种种制约,可能不大好抛头露面。”

“便有才华,也不好施展,所以不免要多给些嫁妆。不止腰杆子硬,想做什么也方便些。”

当然,永瑛觉得这点上,阿玛额娘完全是在瞎操心。

毕竟妹妹们还小,许婚嫁人至少十几年。

那时候,他至少也是个实权太孙了。还能不百般斟酌,给她们找色色样样都出挑的好额驸?

万一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那就是僭越,是大不敬啊!果断问过妹妹们的意见,能砍的就尽量砍了。不能的就死死压着,让丫一辈子看自家妹妹脸色。横竖另择良婿也好,驯狼为狗也罢。他就一双宝贝妹妹,再没有闺中金尊玉贵,出降后还百般委屈的道理!

雍正颔首:“这倒是你额娘能说出来的话。不过啊,咱们爷孙俩不能白得了偌大好处,却没有丝毫表示。”

被忽略得彻底的弘历:……

特别想就此告辞,免受接下来的刺激。然而皇阿玛没发话,他也不大敢。

只能当自己是一砂砾、一尘土似的,垂眸静站。

听永瑛迟疑:“这,不用了吧?额娘说啦,这都是她身为皇家媳妇与大清子民应尽的义务。本不是什么值当夸耀的事儿,自然也就不必额外褒奖。再说,阿玛已经是和硕亲王,她也是和硕亲王福晋了。”

“府上这几年收成尚可,不缺钱粮店铺等物,皇玛法诚不必费心……”

为了说服他永瑛各种讲事实,摆道理。

可越这样,雍正就越觉得弘昼两口子牺牲巨大且孝心可嘉。活该重重有赏,让世人都学而习之。若万众一心,积极踊跃地为朝廷贡献,何愁大清不繁荣昌盛?

为了让弘昼两口子当好这个标杆,雍正可舍得下本。

直接依着怡亲王府旧例,将该减等袭郡王甚至镇国公的弘昼三子永琨也封为亲王,两个格格都破格封了和硕公主。

待遇之隆,不但尘土弘历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连朝中文武百官都很有些反对。

刚过了五周岁生辰的小毛孩儿当亲王……委实荒唐了些,要知道谨郡王兢兢业业许久,至今也还是个郡王。

被生生当了对照组的弘历:!!!

很艰难地保持笑容,没有一句你们特么的礼貌么质问过去。

倒是弘昼特别干脆利落地谢了恩:“嘿嘿,当初福晋提议,儿子也没想啥。横竖府中钱财够用,那就多为朝廷做点贡献呗。免得皇阿玛想赈个灾、修个园子的,还得看户部官员脸色,掂量掂量内务府结余。”

“有了这么一大笔,您再想做什么都自在多了!”

“嗯,儿子孝敬您的,您尽管收着。您赏下来的,儿子也不与您客套。至于永琨还小,可能担不起亲王之责的事儿,诸位也不必惦记。有福晋在呢,保险好好教导。不说必保成才,惊才绝艳。”

“至少也不会长成个纨绔败类,做些个仗势欺人、鱼肉百姓的混账事!”

见众人迟疑,他还笑嘻嘻问了句:“难道尔等不相信爷,还不相信福晋?”

被问到的文武百官:……

深深觉得皇上这个封号有问题,和亲王不该叫和亲王,该叫软亲王,软饭的软。啧,瞧他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儿,简直丢尽了天下须眉男儿的脸!

当然,介于和亲王连科道官员都不惯着的尿性。

群臣再怎么腹诽,也不敢诉诸于口。

只一个个死死憋着。

看得弘昼忍俊不禁,回到府中还跟舒舒描述他们种种:“啧,可恨爷不擅书画。否则非一个个画下来,也让福晋欣赏欣赏。那极其看不惯爷,却又干不掉爷,只敢腹诽的熊样儿!”

舒舒摇头,莫名同情那些大臣。

摊上这么个拥有皇帝老子,太孙儿子,一言不合就很可能动手的混不吝,他们能怎么办?

只能苦苦忍着,且毫无出头之日。

真是太难了。

“那是他们一个个的脑子缺根弦!”弘昼勾唇,嘴角笑容可嘲讽了:“有咱们永瑛呢,永琨日后还怕少了亲王当?和硕公主,咱们乌云珠跟泰芬珠以后都是当固伦大长公主的料啊!”

“咱们府上做出忒大贡献,才得了这么个应有之意的赏赐,一群傻瓜蛋子还跳出来反对……”

简直岂有此理!

舒舒伸手握住他的:“好啦,何必跟一些不相干的人置气?横竖他们不管是苦谏还是死谏,都改不了皇阿玛的决定不是?咱们一家子两个亲王、一个太孙、一个亲王世子还有一对儿和硕公主啊。”

“除了皇阿玛这个九五之尊,咱们简直大清第一家庭!”

“可不?”弘昼拉着她手,轻轻往怀里一带:“两个亲王一个世子,一年就是两万五千两的俸银外加两万五千斛的禄米。还有各色贡缎等,再加上你们娘仨的。算算可不老少了,绝对够花够用。”

“福晋可以适当停停脚步,别那么废寝忘食的忙活了。不然把你这个‘1’给累倒了,爷跟孩子们可如何是好?”

舒舒笑:“好好好,爷的关心,本福晋收到啦!日后一定早睡早起,不熬夜,不接连赶工,不冷落咱们王爷!”

一听这个话,弘昼可就精神了。

正好已经用了晚膳,外头也已经暮色四合。王爷他赶紧就势公主抱,把人扔在了千工拔步床上:“福晋要是这么说,爷可就不客气了!从那恼人的鄂罗斯使团进京到现在,你可没少冷落爷。”

“现在你正好闲暇,就好生补补课吧!”

凸(艹皿艹 )!

这,这还带这么玩儿的???

舒舒瞳孔震惊,刚要推拒一二,就被以吻封缄。直闹腾到三更鼓响,让她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永璧都去了庄子,三胞胎也往宫中就学了,她才懒洋洋起来。

连着旬日没去成庄子,永璧晚上来请安的时候都细细看她神色,然后小心动问:“额娘可是前些日子忙累太过,身体不适?”

那倒没有,只是养了头夜里就要变身为狼的大狗勾。

真相什么的,实在不足为孩子道。

舒舒只能忍着尴尬摇头:“我儿莫忧,额娘无碍。只是忙碌许久,想着给自己放个假。再者,研究诸项上,额娘本也好比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之前那般,纯属是为了防贼啊!”

“至于研究一道,还得看我儿的。”

舒舒笑,把天才儿子滔滔不绝好顿夸。直让永璧俊脸红到脖子根:“哪,哪有额娘说得那般好?分明就是集思广益。”

“你还小么!”舒舒无限温柔地摸了摸他终于长出来的发:“这么小就有这番建树,日后再好生学习、仔细钻研,肯定前途不可限量。集思广益也好,博采众家之长也罢。你只要知道,你们鼓捣出来这些会给大清带来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日后要好生努力,争取有更多更好的发现。然后……”

永璧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然后再好大一笔专利费卖出去,再投入更好更新产品研发中。让别国不但乖乖给咱们送银子,还无形中产生依赖。能在必要的时候,卡住他们的脖子?”

舒舒:!!!

一双杏眼瞪圆,死死盯着自家二宝:“你,你你你,竟然不仅仅是个化学家,还,还是个天生的政治家?”

瞧瞧,这么一小点儿,就有技术垄断的想法啦!

永璧笑着摊手:“没有,没有,额娘太瞧得起儿子了。这些,这些都是大哥跟儿子说的。不过儿子深以为然,原就喜欢鼓捣这些,现在更决定一辈子深耕了。如此,儿子也算像您说的,将兴趣当成事业,用自己的方式为大清添砖加瓦了吧?”

“算算算,当然算!”舒舒狂点头,无限赞许地看着二宝。

看得永璧小脸越红,颇不自在地挠了挠。

但想想自己所遇到的小烦恼,还是勇敢抬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儿子这边,专业的人才还是少了些。额娘能不能帮帮忙,网罗些人才,再弄点专业书籍啊!不求多深入、多全面,好歹有个笼统的方向,也胜过儿子自己傻琢磨不是?”

难得儿子跟她提出要求,这个必须给予满足啊!

虽然不容易。

不过舒舒还是点头:“好,这个交给额娘。明儿额娘就跟你阿玛一道入宫谢恩,顺便把这事儿跟你皇玛法提提。”

永璧微笑,再度行礼:“那就多谢额娘了!”

舒舒又伸手摸了摸他的月亮头:“自家母子,何须如此客套?”

肉眼可见的,永璧的小脸儿又红了。告辞离去的时候,小家伙都用跑的。

舒舒怔愣,继而摇头失笑。

稍后弘昼回来的时候,还听她叹息:“这孩子大了,当额娘的乐趣都少了。不过摸了摸他头,小子竟然跑得比兔子都快!哪像前几年?笑眯眯把小光头把我手上挨,一声声额娘唤的,嘴巴像抹了蜜。”

尤其小家伙对旁人清清冷冷,只对她这个额娘格外亲近的时候。

喜悦加倍,怀念加倍。

弘昼笑着安抚她:“小子雍正十一年生,今年都已经喊九岁的大阿哥了。自然害羞,不好与你亲近。要不这样?福晋摸爷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保证全程配合无闪躲!”

舒舒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去去去,我答应了永璧,明儿就与你一道儿往宫中给皇阿玛谢恩,顺便讨要书籍与人才呢。你给我识相点,不许再闹。否则……”

“哼哼!”舒舒下巴微扬,微带几分挑衅地看着他:“否则本福晋就留在延禧宫,续当初与额娘未完之约了!”

明晃晃的威胁一出,弘昼马上乖巧:“好好好,听福晋的,都听福晋的。不过,续约就别续约了吧?最近皇阿玛时不时歇在延禧宫呢。”

自打丹药事后,雍正一直致力于修身养性。

住了再生优秀小阿哥的念头后,后宫就又恢复了鲜少得见帝王踪的时候。便这几年醉最得圣宠的谦嫔娘娘都渐渐泯然众人,也就是皇后跟裕妃这儿来,还能时不时一道用个膳。或盖着被子,聊聊天。

最近更因为永瑛的出色表现,雍正没少往裕妃那儿。咳咳,夸奖孙儿优秀,以及听裕妃吹捧他教孙有方。

一来二去的,延禧宫倒有了几分裕妃年轻时都没有的体面。

前些日子,皇后偶感风寒,自觉这几年身体越发孱弱。拟将泰半宫务交到裕妃手上,还主动提及要将裕妃晋升为裕贵妃。

雍正略一思索,便允了下来,如今延禧宫中且忙着。

舒舒:???

特别诧异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竟还有此事。”

弘昼笑:“皇阿玛还没下明旨,消息自然没有传开。福晋又不是个爱打听的性子,未曾听闻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知者不罪,知道了再去打搅就太失礼了是不是?”

所以去延禧宫小住,孝敬婆婆什么的。心意有就好,行动就免了。

舒舒皱眉:“那怎么行?额娘的大好事,当媳妇的必须得提前预祝,给个大大的孝敬。”

裕妃出身不显,便潜邸便入侍,却圣宠平平。还养着好大一宫奴才,早年更时不时被儿子打劫。

日子过的,都能说一声清贫了。但就这,她也还是尽己所能地对舒舒好,努力做个好婆婆。

投桃报李之下,舒舒对她也跟自己亲额娘一样,处处想在头里。早年伉俪手表终于开始回本,舒舒就学会了给婆婆塞钱。

一晃十来年过去,和亲王福晋给婆婆选礼物、塞钱的小动作做得可熟练!

翌日清早,夫妻俩结伴进宫。裕妃娘娘就收到了来自儿媳的五万两银票:“都怪我们爷,消息给的晚了些,竟让儿媳来不及精心给额娘准备礼物。”

“好在咱们娘俩亲如母女,也没有许多忌讳。儿媳我呀,就不跟您来那些虚的了。这五万两您拿着,往来打点的用得着。不够的话,您再说与我。”

裕妃眉眼含笑,抓着她的手把银票重又塞回去:“好儿媳,你这一番心思额娘收下了,但银票就大可不必。”

“放心,不是与你客气。而是啊,今时不同往日。别看额娘只是区区一贵妃,但架不住本宫有全大清最争气的孙儿啊!”

“有永瑛那孩子在,哪个到了本宫面前,不得婉转讨好着?哪还用得着本宫出钱打点呢!你啊,还是快把这银票收起来。才献给国库、私库的那么多,你们手头怕是也没有多少了。”

“快快拿回去好生攒着,到时给额娘的,乖孙、乖孙女儿们当彩礼或者嫁妆。”

舒舒百般劝说,裕妃只是坚持不受。说以往都已经受了儿子儿媳太多孝敬,手头还有不少银钱。

诚然再用不上这么好大一笔。

“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这专利什么的都卖了,日后想挣个钱都费劲……”

“哎!弘昼你这福晋什么都好,就是也太大气了些。竟然把那许多金银跟生财的路子,一并都给弃了。一点也不知道为本宫的好孙孙们着想,五个孩子各自嫁娶呢,得多大一笔银子?”

舒舒愣,继而笑得前仰后合,生理性泪水都流了出来。

好半晌,艰难忍住笑意的她才指着自己:“额娘您瞧,往这细细瞧!看儿媳像那傻乎乎,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退路的缺心眼吗?”

裕妃:……

就很想点点头,又怕伤了多年辛苦维系的婆媳情。

接到福晋眼神示意的弘昼也笑着解释:“总之,额娘您就放心吧!福晋心中有数呢。再做不出杀鸡取卵的蠢事儿,决定卖出专利也是因为这所谓的专利都被推陈出新了呀!”

“对,就是您想的那个样子!那平板玻璃,就只是平板玻璃。虽然透光,防风也保暖,却不是永璧鼓捣出那种强化的。”

“弹簧也都研究出更好,更强劲的了。草胶更是找到了杜仲跟海外来的叫橡胶的同类型。还有手表,各种彩色玻璃等。除了牛痘,还是那个牛痘,剩下的都各有升级。”

等于是说将他们要更新换代的东西卖给了外邦,赚了每样高达五百万两的专利使用费用。

至于什么叫专利?

嗯,这个和亲王爷以前也不知道。但打福晋跟儿子密谋着,要借此大赚特赚一笔时,他就彻底明白了。一份专利筛筛选选之下,竟然卖出了十几个国家之多。哪是专利?分明就是暴利!

只此几项专利下来,前前后后所赚到的银两,就比得上整个大清国库两年多小三年的税收。

嘶!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以此来验证自己到底有没有幻听的裕妃:“疼,疼的!所以,这,这还真是真的?”

“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呢!”舒舒笑:“而且啊,说是全数交给了国库。实际上皇阿玛体恤媳妇跟我们爷这几年的投入与辛劳苦劳,又以研究经费的名义拨回来好大一笔。”

“府上如今宽绰着,再不用额娘担忧,更不用您替咱们省着。喏!”

舒舒又把银票塞进她手中:“您只拿着,随意花用。不够的话,再与儿媳说。儿媳每次生产,都是您尽心尽力照顾。这么些年,也一直当儿媳是亲闺女似的疼。往后啊,该是儿媳孝顺您的时候了。”

把个裕妃给感动的哟,眼泪都滑落眼眶。

心里千万次庆幸,好在她拎得清。

没有通过给儿子赐人的蠢法子来打压儿媳,也没觉得儿媳强势就横加挑拨。否则的话,哪有今日婆贤媳孝?

她满意,出了延禧宫,一路往养心殿的舒舒也很满意。

专利售卖大获成功,巨额金银让朝野震惊。这一次,她就不信皇帝公爹还能不重视!

果然,听闻他们夫妻联袂而来,御前第一得意人苏培盛亲自迎了出来:“哎哟,老奴见过和亲王,见过福晋。皇上适才下了朝,正与太孙、怡亲王讨论国事。知您二位来,忙让老奴迎了出来。”

弘昼亲手把人扶起来:“苏公公客气!爷与福晋不过是来谢恩,哪值当皇阿玛如此隆重。”

“值当值当。”苏培盛笑:“皇上有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举措,却卡在银钱上。王爷跟福晋这数笔巨款,简直解了皇上燃眉之急。当着怡亲王跟太孙,皇上可没少表彰二位。”

当然重点在福晋,和亲王永远是被捎带的那个。但这么扎心的事实,苏培盛觉得还是不要据实已告的好。

拾阶而上,终于到了养心殿,进了勤政亲贤。

弘昼拱手,舒舒福身给雍正行礼。

红光满面。显然高兴已极的雍正摆手:“快快免礼,苏培盛啊,快给你五阿哥、五福晋看座。”

“嗻!”苏培盛恭声应答,还真亲自给两人搬了椅子来。

待遇好的,让弘昼着实受宠若惊:“咳咳,皇阿玛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儿子?您直说吧,儿子遭得住。嗯,遭不住也得遭。到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雍正狠狠一眼瞪过去:“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没受过这优待,所以心生忐忑呗!

弘昼心里咕哝着,到底没敢诉诸于口。就怕皇阿玛怒火中烧烧没了理智,都不顾福晋还在呢,当场给他个窝心脚什么的。

身为糟心儿子,他倒是不惧被揍,但前提得不当着福晋面儿!

为了不再刺激皇阿玛,挑动他的怒气值,和亲王秒变鹌鹑。只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靠,安安静静地当起了背景墙。

雍正:……

更上火了有没有?

可儿子不争气,架不住儿媳妇眼神不好啊!只拿他当宝贝,这不,唯恐他生气,赶紧帮着描补:“皇阿玛别误会,我们爷是激动,激动的!偶得您器重,愿为您为大清赴汤蹈火呢。”

雍正撇嘴:“得得得,你可别辛苦为他遮掩了。三十余年了,早就够让朕清醒认识到,自己到底生养了怎么个混不吝了。也难为你不嫌弃,这么多年初心不变。”

生拿着顽石当美玉!

舒舒唇角微弯,笑得如春回大地暖意融融:“皇阿玛别这么说,我们爷自有他的难能可贵。”

“他上孝敬双亲,尊重爱重发妻,友爱手足,下悉心教养子女。赤子之心,宽仁善良。从不在意世间褒贬,只笃行自己所坚持的。并且安于平凡,接受自己的平凡。不嫉不妒,不使任何阴邪心眼……”

夸起自家嫩草来,舒舒可有词儿。

直听得雍正皱眉,允祥、永瑛瞠目:这,这么些溢美之词,说得能是弘昼/大侄子/他阿玛???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怪莎翁说:爱情是盲目的,恋人们都看不见!永瑛觉得他额娘这明显更严重些,都要指鹿为马了。连苏培盛都努力憋笑。在场诸人也就弘昼眉眼含笑,听得特别欢快了。

看着那万万两银子的入账上,雍正特别特别的宽容:“嗯,也许吧。是朕以往对弘昼关注不够,竟没发现他还有这许多优点。”

“无妨,皇阿玛您忙么!”舒舒笑:“日理万机的,自然顾不上这些琐事。但,儿媳莽撞,还是有些事需要您帮忙。”

雍正也没说可,也没说不可只让她说来听听。

舒舒也不含糊,赶紧就将永璧那些个小意见给提了:“您知道的,古往今来这些东西都受正统学者所鄙视。相关技术多半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书籍本就不多。相关人才更是……”

舒舒摇头:“儿媳早就找遍了世面上所有能找到的,古今中外这方面的书籍。剩下的,就得多拜托皇阿玛,人才方面也请您多费心。”

雍正:……

就说这晚了许久的谢恩,必有蹊跷。果不其然,上来就给他两道难题。

不过没关系,确定那些丹道确实不仅仅危害人间,还能研究出这么惠及大清的成果后。多寻些,好好投入研究,就成了必然之事。

雍正想也不想地就点头应了下来:“好,这事交给朕。你们那庄子附近的安全,也都交给朕。”

您是不是还想要庄子跟庄子里那些搞研究的?

但自持身份不好意思说?

舒舒心中腹诽,面上却主动送上了梯子:“真,真的么?皇阿玛您不知道,自从那庄子暴露在各国使团的眼皮底下后,它就彻底出了名。等那专利卖出天价后,附近的梁上君子都多了!”

“守卫压力大增,唯恐一个不慎就丢了价值数百数千万两的好方子……”

“您若能接手,倒也是好事一桩。”

所以继银子、方子都交出去后,连人才都要放手了?允祥震惊:“爷从康熙年的波涛汹涌到如今,也算颇有见识了,还真没见侄媳妇这般大气舍得的。”

舒舒福身:“十三叔过奖了。侄媳身为皇家媳妇,为大清做点力所能及之事,也是应该的。而且,专利遍地开花后,原本天价的东西必然落价,渐渐进入寻常百姓家,也只能靠薄利多销了。”

“拿去交给地方经营,振兴一方经济也是好的。”

“侄媳可以另外换个庄子,让永璧那个小天才带着许多人才再继续研究别的嘛!”

好吧,允祥讪笑,是他想多了。人家想交予朝廷的,只是以前研究出来的成果与那个惹人注目的庄子。

舒舒勾唇,庄子可舍,方子亦可舍。能造出方子,屡屡有大发现的‘人才们’若舍了,她以后可靠哪个发明发现?她心心念念的水泥,还没有被‘发明’出来,而大洋彼岸都已经研究出蒸汽机了!

很快,全世界都会进入到高速发展的阶段。一不留神,可是要被甩在后面的。

想想那一段,舒舒就忍不住皱眉。

思忖再三,还是跟雍正提出建议:“相信此次专利事,足够让皇阿玛看清楚人无我有的价值了。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考虑开设学堂,多培养些个这方面的人才?不断进取着,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始终保持某些方面的巅峰,让越来越多的国家购买咱们的专利?”

这个设想过于诱惑,让雍正、允祥跟永瑛尽皆星星眼,其中满是狂热期待。

连弘昼挠头:“乖乖,都是一样的脑子,怎么福晋就特别聪明呢?”

舒舒垂眸,装得一手好娇羞:“爷过奖了!经历这次的专利售卖事后,妾身相信,超过九成的朝臣都这么希冀过。”

“但他们都是妄想,只福晋能将之变为现实!”弘昼眉眼含笑,期间满是对舒舒的肯定:“因为你这份少有的聪明与专注,但凡福晋想做并认真努力的事儿,就鲜少不成……”

夸起福晋来,弘昼也很滔滔不绝的!

只苦了雍正他们兄弟爷孙三个,刚用了膳没一会子,就又要被迫品尝狗粮的芬芳。

不过在他们夫妻俩来之前,三人其实就在讨论这个,此时再度提起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开,多开一个化学科。在童生试后,就可以自愿选择申报,学个三年,成绩优异便可继续考试。”

“也给与秀才、举人或者是进士功名。通过考试后,便可选择是继续学习还是被朝廷分配去化学研究院工作。”

见她有些懵,好儿子永瑛忙开口解释:“是的,额娘,如您所想。皇玛法不但多加了化学一科,还仿翰林院模式,打算新建个化学研究院。网罗天下化学人才为己用!”

“化学研究院皇玛法直接任院长,所有能进来的都各自赋予官身。经费充足,待遇优厚。有突出贡献者,还能加官进爵!”

舒舒讪笑:“原来皇阿玛都已经把所有考虑停当了。却是儿媳不才,班门弄斧了。”

“不过都已经有化学了,又何妨再添个物理?就,研究万物之理的!比如说为咱们大清贡献良多的《天工开物》,还有墨家的《墨经》等,都可以称之为物理学著作……”

“不过听伊万说,西方似乎叫它自然哲学?这方面的人才辈出,研究成果也很斐然。英吉利人还研究出来个什么蒸汽机,要用它来代替人力。说若能成功利用在生产生活中,必然会掀起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为了尽可能地提皇帝公爹的警惕,舒舒把大帽子给伊万一扣,就开始滔滔不绝。

各种说蒸汽机的厉害之处。

听得雍正心驰神往,当即决定派人出海,不管怎么也买回来两台蒸汽机。

一台用来拆卸,一台用来比对。

没准儿这拆拆修修间,就如手表般直接给推陈出新了呢!

舒舒:……

虽诚没有这个能耐,但未必不能一试啊!大不了集思广益,让无数个人才拧成一股绳。摸着石头过河,怎么也能更便利些。

这么一想,舒舒就缓缓笑开。盈盈下拜:“皇阿玛放心,早在听说的同时,儿媳就已经吩咐下去了。如今算算大半年过去,怕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回转了。”

雍正微笑,连着说了三个好:“老五家的果然通透,有你不仅仅是弘昼之幸、永瑛兄妹几个之幸,也是咱们大清之幸!!!”

舒舒忙福身:“皇阿玛实在过奖,儿媳,儿媳也是做些个力所能及的。可当不得您这赞誉。”

雍正摆手:“老五家的不必过谦,打从你们大婚至今你屡有大功于朝廷。皇阿玛心中,素来颇为感动。专利一事,不但为国库补充了大量金银。还让所有人,包括朕都颇为震撼,彻底认知到了学习的重要性。”

“有这个成功例子,日后这两门学科增设起来也必然水到渠成,不会遭到任何反抗,又省了朕好大事……”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自此后,雍正越发注重教育。

不断加大对教育投资。

也开始考虑着,他继承并发扬了的禁海令,是不是该改改了?就如永瑛说的,要与时俱进,因地制宜。政令是为了服务于人的,而不是让人拘泥甚至受制于所谓的政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台蒸汽机在1698年就在英国被制造出来了。

爱情是盲目的,恋人们都看不见——莎士比亚《威尼斯恋人》

子孙莫如我,林则徐的名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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